第29章 [VIP] 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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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[VIP] 29
趙抒鴻楞在原地, 傻了許久。
就這麽直勾勾地望著她，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。
真是不夠有風度的，自己本應該去到她面前, 這才叫接人啊。
是趙抒鴻有心無力，他就像被定住了一般，直到楊沛雲來到他眼前。
有些怯懦地笑：“是兄長讓您來接我的嗎？”
天殺的陸懷泉，居然沒說自己有個這麽乖巧漂亮的妹妹！
趙抒鴻生在公主府, 身邊姑娘不說他那個公主娘吧, 就是他那個冷淡的妹妹, 家人有一個算一個，都是有點子心眼跟想法的。
他受夠了她們的折磨，覺得姑娘家就該乖乖巧巧的，大家閨秀那般，故而最喜歡同這樣單純的女孩子們玩鬧了。
楊沛雲這樣的，簡直就在他的喜好上長了個人！
他這才猛然驚醒, 噌一下站起, 他生得比陸懷泉還要高，站在她面前，遮去了大半的光亮。
“是, 你就是楊姑娘, 是你兄長…陸懷泉是你兄長？”
趙抒鴻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來歷, 因母親與陸懷泉不對付，他天天就在家聽他那個公主娘罵陸懷泉祖宗十八代。
他家情況自己也了如指掌。
但是看見楊沛雲, 他存心想捉弄, 便揶揄笑問：“你說你是他妹妹, 怎麽你姓楊不姓陸？”
這一下給楊沛雲問蒙了，來京這麽些日子, 這還是頭一個對自己這般直白發問的。
她謹慎回答：“沛雲與侯府親緣較遠，是侯爺見我雙親亡故可憐，才將我接回京照顧。”
圍在趙抒鴻身邊的一群姑娘們本就知道這個消息，原先還忌憚著陸懷泉的身份，但趙抒鴻在這，心上的郎君就在身邊，她們便膽大不少，存心想找些優越感。
“陸家怎麽說也是響當當的名門望族，就這麽迎了一位鄉野村姑進京了。”
“什麽村姑，人家可是陸長公子寵愛的妹妹，得罪她可麻煩了。”
姑娘們笑成一團，趙抒鴻原來最是享受這樣的場景，但今日，他卻無端覺得嘈雜煩悶。
趙抒鴻何等人，朝若公主的親兒子，都察院的禦史郎，少年有為，風流帥氣，多少京城姑娘的春閨夢裏人。
人人見慣了他笑容滿面的模樣，卻不知他冷了臉，也是叫人心驚的。
見趙抒鴻臉上瞬時沒了笑，幾個姑娘的笑聲也慢慢停了下來。
“真吵，是不是？”趙抒鴻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緊盯著楊沛雲，道，“讓人心煩。”
楊沛雲見氣氛驟變，小聲：“還好？”
“走吧，”他重又恢覆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，靠近楊沛雲想去拉她，“我帶你去找陸懷泉。”
他動作太快，楊沛雲有些被嚇到，退了兩步，保持了安全距離，見他也說什麽轉身帶路，這才松口氣，亦步亦趨地跟著人離開。
真可愛真可愛真可愛真可愛！
雖正視了前方，餘光卻一直停留在身後的小姑娘身上。
就像一只跟隨主人的奶貓，垂著頭跟在他步伐之後。
趙抒鴻滿心都是粉紅泡泡，恨不得朝霖宴結束後就直接將人擄走帶回府上。
走了有一會，到了地方，二人瞧見陸懷泉同人正坐在席位最顯眼的地方，低頭交談著什麽。
趙抒鴻此刻看陸懷泉，跟看自個家人一樣親切，他雀躍揚手：“喲！隱之！”
陸懷泉聽聲，擡頭，視線朝他們這邊掃來。
還不等他說什麽，身後那道瘦弱身影一改方才慢吞吞的速度，腳步飛快地從自己身邊跑過，直直沖到陸懷泉身邊。
趙抒鴻：……
他僵著手，見楊沛雲面上瞬間帶上燦爛笑意，與方才對自己應酬般的靦腆不同，真正像個小太陽一般，溫軟明媚，一眼便知是心底的愉悅。
她湊到陸懷泉身邊，陸懷泉神色也松動了些，正對著她小聲說著什麽。
完完全全被兄妹兩給忽視了的趙抒鴻：。
不是，這對兄妹感情這麽好的嗎？！！！
*
楊沛雲緊張了一上午，來到滿是不認識的公子堆裏，她更是局促。
陸懷泉就像是黑壓壓人群中，兀自閃亮的一顆星。
他聽見聲響擡頭，望了過來，二人視線相對時，楊沛雲好似看到他沖著自己笑了一瞬。
再然後就什麽都感知不到了，她只知道要去到兄長身邊，靠著他，黏著他。
楊沛雲從來都沒有跑這麽快過，周遭打量的視線較之姑娘們更加肆無忌憚，自己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般被人掂量。
一口氣跑到陸懷泉面前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整個身子貼了上去，楊沛雲好似才活了過來。
恨不得鉆進他懷裏。
她很少有這麽外露的情緒，陸懷泉不免低笑了兩聲：“怎麽今天這麽粘人？”
得了他的調笑，一直壓在心頭的緊張好似消了不少，楊沛雲抓著他的袖子微微擡頭，眉眼間全是委屈：“明明說好要帶我一起的。”
十足的指控，聲音可憐的好像陸懷泉對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。
陸懷泉沒忍住笑了笑，將人拉了出來耐心解釋：“這不是在與殿下說事嗎，來，沛沛，不可無禮，先向殿下請安。”
楊沛雲這才發覺他身旁之人，坐在全場最高的位置，方才一直懶散地望著這邊。
李讞今日穿了身赤金的外袍，頭上的小金冠束著發髻，垂下的兩縷冠纓也鑲滿了珠寶，垂在耳側，顯得尊貴無雙。
他面相有些兇，但此刻神情是平靜的，靠在墊子上撐著頭，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兄妹兩的互動。
楊沛雲被提前告知，今日陸懷泉是同太子殿下一起來的，便大概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，身子都有些僵硬了：“沛雲見過殿下。”
“小妹無狀，還望殿下見諒。”
說著見諒，陸懷泉面上卻噙著笑意，見他笑不難，笑得這麽平和舒適不易，李讞多看了兩眼，又撇過頭去：“你們兄妹關系倒是好。”
“想來頭會參加集會，她緊張便有些粘人，”陸懷泉輕笑，只是這句話裏就沒什麽溫度，“若是旁人都能管好自己視線就好了。”
這話聲音不大，在場眾人好似都聽到了，一瞬間，那股一直被偷看打量的感覺好似全都消失了。
李讞又隨意看了兩眼楊沛雲，知道這是陸懷泉專門在告訴自己這小丫頭在他心裏的地位呢。
見人緊張的眼睫亂顫，他喝了口酒：“我那不少金器首飾，回頭你都帶回去，就當見面禮了。”
陸懷泉是他如今最可靠的一員，哄小姑娘高興，總比哄他這個石頭高興簡單。
果真，陸懷泉聞言頗為滿足地笑了：“那臣代小妹謝過殿下了。”
二人攀談結束，楊沛雲自然而然被留在陸懷泉身邊。
臺下的人飲酒作詩，都與他二人無關，他們好似就是找個風景漂亮的地方聊聊天，喝個酒。
陸懷泉手邊的酒壺散著濃烈的米香，十分誘人，楊沛雲一直悶頭消耗著桌上的點心，有些被噎住了，見兄長沒有在意自己這邊，便也想偷偷給自己倒一杯酒。
她剛摸到壺身，就有一只大手快速地蓋住了酒壺，將其按在桌上，紋絲不動。
陸懷泉停了說話的t聲，轉頭來看她：“這個不是你喝的。”
“哦。”楊沛雲悻悻松開手。
李讞見狀道：“小孩子想喝酒，給她嘗嘗就是了。”
陸懷泉無奈：“殿下，咱們喝得度數很高的。”
李讞哦了一聲，滿不在乎地打了個響指：“把陛下開春贈的那壺荔枝酒拿來。”
荔枝名貴，釀出來的酒口感清甜可口，順和帝喜果酒，每年外藩供奉荔枝他都要釀些酒來喝，也給了李讞一些。
李讞不愛喝這些，但愛不愛喝是一回事，畢竟是陛下親賜的果酒，就這麽拿出來送給楊沛雲，還是讓臺下眾人心裏掂量了下。
陸懷泉護著就不說了，李讞看重陸懷泉，愛屋及烏便也願意順便護下楊沛雲。
只怕是今日過後，京城之內再不會有人敢欺負她，再不會出現書院那種荒唐事了。
荔枝酒很快被送來，女官給三人各倒了一杯，李讞嘗了口，砸吧砸吧嘴，頗為嫌棄地皺眉：“甜不拉幾的，這也就陛下跟小姑娘愛喝。”
陸懷泉也喝不慣，便撐著臉看楊沛雲喝。
她還是頭一回喝酒，荔枝酒的香氣與兄長他們喝得全然不同，聞不出多少酒香，滿鼻都是荔枝的甜味。
她探出嫩紅的舌尖點了點酒面，頗為小心謹慎的模樣。
陸懷泉被逗笑了，調侃道：“要喝的是你，不敢喝的也是你，這可是殿下親賜的酒，可不能不喝。”
楊沛雲一聽，便嚇得什麽也不顧了，一口悶了杯中的果酒，喝得有些急，還嗆了一口。
酒味並不濃烈，只有荔枝的香氣充盈口腔，持久不散。
好像連呼出的氣都是荔枝味的。
楊沛雲唇瓣邊沾著點酒漬，陸懷泉便湊近，順手用帕子給她擦了。
正對上她閃閃的眼睛，一臉的雀躍：“這個好好喝！”
陸懷泉被逗笑，仔細給她把唇邊擦幹凈了，沒忍住摸摸她的頭：“喜歡都多喝點，都是你的。”
他們都不愛喝，一壺便都進了楊沛雲肚子裏，整個人都喝成了荔枝味的，香噴噴甜膩膩的。
荔枝酒雖沒什麽度數，但她頭一次喝酒，陸懷泉一直暗中分了點註意盯著，生怕她醉著。
但楊沛雲酒量似乎十分好，一整壺酒下肚也沒什麽反應，意識清醒的很。
見她喝光了，陸懷泉有些無奈，怕她一會酒勁上頭出事，便跟李讞說了一聲，帶人先走了。
此次朝霖宴，對於旁人來說可能是個交友結識的好機會，陸懷泉卻不在意，他只是想帶楊沛雲來李讞面前露個臉，給他家妹妹多整個靠山。
李讞也沒說什麽，讓他們離開了。
兄妹二人剛走，一直偷偷看這邊的趙抒鴻立馬跑了過來，哥倆好地湊近李讞身邊：“殿下，您跟懷泉關系這麽好，幫臣說說話唄。”
陸懷泉一走，李讞可就沒那麽好的耐心了：“滾邊去，你是不是忘了你家跟我們是政敵了？”
趙抒鴻笑得一臉無賴樣：“我娘是我娘，我是我，陣營上的事怎麽能影響咱三的關系呢。”
李讞年少時讀書，陪同在一塊的不僅是陸懷泉，還有他這個表兄。
趙抒鴻不見外地將胳膊攬在他身上：“哎呀，真想不到陸懷泉那廝人模狗樣的，妹妹倒生得這麽水靈。”
李讞聽懂他話中的意思，冷笑一聲：“你看上他妹妹了？”
“也真是夠不怕死，先不說你那名聲，盯上陸懷泉護著的人，你有幾條命夠你糟踐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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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抒鴻楞在原地, 傻了許久。
就這麽直勾勾地望著她，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。
真是不夠有風度的，自己本應該去到她面前, 這才叫接人啊。
是趙抒鴻有心無力，他就像被定住了一般，直到楊沛雲來到他眼前。
有些怯懦地笑：“是兄長讓您來接我的嗎？”
天殺的陸懷泉，居然沒說自己有個這麽乖巧漂亮的妹妹！
趙抒鴻生在公主府, 身邊姑娘不說他那個公主娘吧, 就是他那個冷淡的妹妹, 家人有一個算一個，都是有點子心眼跟想法的。
他受夠了她們的折磨，覺得姑娘家就該乖乖巧巧的，大家閨秀那般，故而最喜歡同這樣單純的女孩子們玩鬧了。
楊沛雲這樣的，簡直就在他的喜好上長了個人！
他這才猛然驚醒, 噌一下站起, 他生得比陸懷泉還要高，站在她面前，遮去了大半的光亮。
“是, 你就是楊姑娘, 是你兄長…陸懷泉是你兄長？”
趙抒鴻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來歷, 因母親與陸懷泉不對付，他天天就在家聽他那個公主娘罵陸懷泉祖宗十八代。
他家情況自己也了如指掌。
但是看見楊沛雲, 他存心想捉弄, 便揶揄笑問：“你說你是他妹妹, 怎麽你姓楊不姓陸？”
這一下給楊沛雲問蒙了，來京這麽些日子, 這還是頭一個對自己這般直白發問的。
她謹慎回答：“沛雲與侯府親緣較遠，是侯爺見我雙親亡故可憐，才將我接回京照顧。”
圍在趙抒鴻身邊的一群姑娘們本就知道這個消息，原先還忌憚著陸懷泉的身份，但趙抒鴻在這，心上的郎君就在身邊，她們便膽大不少，存心想找些優越感。
“陸家怎麽說也是響當當的名門望族，就這麽迎了一位鄉野村姑進京了。”
“什麽村姑，人家可是陸長公子寵愛的妹妹，得罪她可麻煩了。”
姑娘們笑成一團，趙抒鴻原來最是享受這樣的場景，但今日，他卻無端覺得嘈雜煩悶。
趙抒鴻何等人，朝若公主的親兒子，都察院的禦史郎，少年有為，風流帥氣，多少京城姑娘的春閨夢裏人。
人人見慣了他笑容滿面的模樣，卻不知他冷了臉，也是叫人心驚的。
見趙抒鴻臉上瞬時沒了笑，幾個姑娘的笑聲也慢慢停了下來。
“真吵，是不是？”趙抒鴻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緊盯著楊沛雲，道，“讓人心煩。”
楊沛雲見氣氛驟變，小聲：“還好？”
“走吧，”他重又恢覆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，靠近楊沛雲想去拉她，“我帶你去找陸懷泉。”
他動作太快，楊沛雲有些被嚇到，退了兩步，保持了安全距離，見他也說什麽轉身帶路，這才松口氣，亦步亦趨地跟著人離開。
真可愛真可愛真可愛真可愛！
雖正視了前方，餘光卻一直停留在身後的小姑娘身上。
就像一只跟隨主人的奶貓，垂著頭跟在他步伐之後。
趙抒鴻滿心都是粉紅泡泡，恨不得朝霖宴結束後就直接將人擄走帶回府上。
走了有一會，到了地方，二人瞧見陸懷泉同人正坐在席位最顯眼的地方，低頭交談著什麽。
趙抒鴻此刻看陸懷泉，跟看自個家人一樣親切，他雀躍揚手：“喲！隱之！”
陸懷泉聽聲，擡頭，視線朝他們這邊掃來。
還不等他說什麽，身後那道瘦弱身影一改方才慢吞吞的速度，腳步飛快地從自己身邊跑過，直直沖到陸懷泉身邊。
趙抒鴻：……
他僵著手，見楊沛雲面上瞬間帶上燦爛笑意，與方才對自己應酬般的靦腆不同，真正像個小太陽一般，溫軟明媚，一眼便知是心底的愉悅。
她湊到陸懷泉身邊，陸懷泉神色也松動了些，正對著她小聲說著什麽。
完完全全被兄妹兩給忽視了的趙抒鴻：。
不是，這對兄妹感情這麽好的嗎？！！！
*
楊沛雲緊張了一上午，來到滿是不認識的公子堆裏，她更是局促。
陸懷泉就像是黑壓壓人群中，兀自閃亮的一顆星。
他聽見聲響擡頭，望了過來，二人視線相對時，楊沛雲好似看到他沖著自己笑了一瞬。
再然後就什麽都感知不到了，她只知道要去到兄長身邊，靠著他，黏著他。
楊沛雲從來都沒有跑這麽快過，周遭打量的視線較之姑娘們更加肆無忌憚，自己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般被人掂量。
一口氣跑到陸懷泉面前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整個身子貼了上去，楊沛雲好似才活了過來。
恨不得鉆進他懷裏。
她很少有這麽外露的情緒，陸懷泉不免低笑了兩聲：“怎麽今天這麽粘人？”
得了他的調笑，一直壓在心頭的緊張好似消了不少，楊沛雲抓著他的袖子微微擡頭，眉眼間全是委屈：“明明說好要帶我一起的。”
十足的指控，聲音可憐的好像陸懷泉對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。
陸懷泉沒忍住笑了笑，將人拉了出來耐心解釋：“這不是在與殿下說事嗎，來，沛沛，不可無禮，先向殿下請安。”
楊沛雲這才發覺他身旁之人，坐在全場最高的位置，方才一直懶散地望著這邊。
李讞今日穿了身赤金的外袍，頭上的小金冠束著發髻，垂下的兩縷冠纓也鑲滿了珠寶，垂在耳側，顯得尊貴無雙。
他面相有些兇，但此刻神情是平靜的，靠在墊子上撐著頭，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兄妹兩的互動。
楊沛雲被提前告知，今日陸懷泉是同太子殿下一起來的，便大概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，身子都有些僵硬了：“沛雲見過殿下。”
“小妹無狀，還望殿下見諒。”
說著見諒，陸懷泉面上卻噙著笑意，見他笑不難，笑得這麽平和舒適不易，李讞多看了兩眼，又撇過頭去：“你們兄妹關系倒是好。”
“想來頭會參加集會，她緊張便有些粘人，”陸懷泉輕笑，只是這句話裏就沒什麽溫度，“若是旁人都能管好自己視線就好了。”
這話聲音不大，在場眾人好似都聽到了，一瞬間，那股一直被偷看打量的感覺好似全都消失了。
李讞又隨意看了兩眼楊沛雲，知道這是陸懷泉專門在告訴自己這小丫頭在他心裏的地位呢。
見人緊張的眼睫亂顫，他喝了口酒：“我那不少金器首飾，回頭你都帶回去，就當見面禮了。”
陸懷泉是他如今最可靠的一員，哄小姑娘高興，總比哄他這個石頭高興簡單。
果真，陸懷泉聞言頗為滿足地笑了：“那臣代小妹謝過殿下了。”
二人攀談結束，楊沛雲自然而然被留在陸懷泉身邊。
臺下的人飲酒作詩，都與他二人無關，他們好似就是找個風景漂亮的地方聊聊天，喝個酒。
陸懷泉手邊的酒壺散著濃烈的米香，十分誘人，楊沛雲一直悶頭消耗著桌上的點心，有些被噎住了，見兄長沒有在意自己這邊，便也想偷偷給自己倒一杯酒。
她剛摸到壺身，就有一只大手快速地蓋住了酒壺，將其按在桌上，紋絲不動。
陸懷泉停了說話的t聲，轉頭來看她：“這個不是你喝的。”
“哦。”楊沛雲悻悻松開手。
李讞見狀道：“小孩子想喝酒，給她嘗嘗就是了。”
陸懷泉無奈：“殿下，咱們喝得度數很高的。”
李讞哦了一聲，滿不在乎地打了個響指：“把陛下開春贈的那壺荔枝酒拿來。”
荔枝名貴，釀出來的酒口感清甜可口，順和帝喜果酒，每年外藩供奉荔枝他都要釀些酒來喝，也給了李讞一些。
李讞不愛喝這些，但愛不愛喝是一回事，畢竟是陛下親賜的果酒，就這麽拿出來送給楊沛雲，還是讓臺下眾人心裏掂量了下。
陸懷泉護著就不說了，李讞看重陸懷泉，愛屋及烏便也願意順便護下楊沛雲。
只怕是今日過後，京城之內再不會有人敢欺負她，再不會出現書院那種荒唐事了。
荔枝酒很快被送來，女官給三人各倒了一杯，李讞嘗了口，砸吧砸吧嘴，頗為嫌棄地皺眉：“甜不拉幾的，這也就陛下跟小姑娘愛喝。”
陸懷泉也喝不慣，便撐著臉看楊沛雲喝。
她還是頭一回喝酒，荔枝酒的香氣與兄長他們喝得全然不同，聞不出多少酒香，滿鼻都是荔枝的甜味。
她探出嫩紅的舌尖點了點酒面，頗為小心謹慎的模樣。
陸懷泉被逗笑了，調侃道：“要喝的是你，不敢喝的也是你，這可是殿下親賜的酒，可不能不喝。”
楊沛雲一聽，便嚇得什麽也不顧了，一口悶了杯中的果酒，喝得有些急，還嗆了一口。
酒味並不濃烈，只有荔枝的香氣充盈口腔，持久不散。
好像連呼出的氣都是荔枝味的。
楊沛雲唇瓣邊沾著點酒漬，陸懷泉便湊近，順手用帕子給她擦了。
正對上她閃閃的眼睛，一臉的雀躍：“這個好好喝！”
陸懷泉被逗笑，仔細給她把唇邊擦幹凈了，沒忍住摸摸她的頭：“喜歡都多喝點，都是你的。”
他們都不愛喝，一壺便都進了楊沛雲肚子裏，整個人都喝成了荔枝味的，香噴噴甜膩膩的。
荔枝酒雖沒什麽度數，但她頭一次喝酒，陸懷泉一直暗中分了點註意盯著，生怕她醉著。
但楊沛雲酒量似乎十分好，一整壺酒下肚也沒什麽反應，意識清醒的很。
見她喝光了，陸懷泉有些無奈，怕她一會酒勁上頭出事，便跟李讞說了一聲，帶人先走了。
此次朝霖宴，對於旁人來說可能是個交友結識的好機會，陸懷泉卻不在意，他只是想帶楊沛雲來李讞面前露個臉，給他家妹妹多整個靠山。
李讞也沒說什麽，讓他們離開了。
兄妹二人剛走，一直偷偷看這邊的趙抒鴻立馬跑了過來，哥倆好地湊近李讞身邊：“殿下，您跟懷泉關系這麽好，幫臣說說話唄。”
陸懷泉一走，李讞可就沒那麽好的耐心了：“滾邊去，你是不是忘了你家跟我們是政敵了？”
趙抒鴻笑得一臉無賴樣：“我娘是我娘，我是我，陣營上的事怎麽能影響咱三的關系呢。”
李讞年少時讀書，陪同在一塊的不僅是陸懷泉，還有他這個表兄。
趙抒鴻不見外地將胳膊攬在他身上：“哎呀，真想不到陸懷泉那廝人模狗樣的，妹妹倒生得這麽水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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